欢迎您访问衡阳智慧党建!

第十章 湘南起义中的耒阳

发布时间:2019-09-17 00:00:00 
打印 字体:

1928年1月12日,由朱德、陈毅和中共湘南特委领导的湘南起义正式爆发。朱德、陈毅率领南昌起义保留下来的部队来到湘粤边界,在中共宜章县委的配合下,智取宜章县城,建立了宜章县苏维埃政府,揭开了湘南起义的序幕。接着,部队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师长朱德,党代表陈毅。起义军击溃了进攻宜章的许克祥六个团,乘胜北上郴县、耒阳,发动湘南的全面起义。

一、 第一次攻克耒阳城

1928年2月10日,朱德率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离开郴州,向耒阳挺进,陈毅留守郴州,谋划侧击永兴。

当时,湖南军阀唐生智和桂系军阀白崇禧,都把矛头对着工农革命军。但是,唐生智拥护武汉汪精卫,要“东征”倒蒋;白崇禧、李宗仁则在“西征”反汪,他们之间又是有矛盾的。朱德进军耒阳的部队到达鲁章时,便利用军阀间的这一矛盾,采用金蝉脱壳计,于12日悄悄地撤离鲁章,继续向耒阳开发。随后唐生智进驻鲁章,白崇禧误以为是工农革命军,当夜向鲁章发起攻击;唐生智误以为朱德回师打他,也拼命还击相互打了一个通晚。朱德在后来的一次座谈会上还作过这样的描述:“当时白崇禧打唐生智,唐生智又打我们,三家打,那时我们不知道联一家打一家。鲁章那一仗打得最奇怪。白崇禧原来要打我们,我们退出了驻地,不知道,第二天,三方作战,但我们是清楚的,哪是唐生智,哪是白崇禧,他们不知道,结果白崇禧打唐生智。”

耒阳在湘粤大道上,消息很灵通。朱德的队伍打胜仗的消息迅速传开,耒阳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吓得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城里的国民党正规部队撤回衡阳去了,县长也开溜了。湖南《国民日报》1928年3月19日这样报道:“迄今正月十七、八两日,防军开退,县长失踪。乃组织耒阳地方临时维持委员会,推举王曾奎为主任。”按照维持会的调遣,县挨户团总局常备队的300多人枪,由队长章家梅率领,驻守在城南桌子坳,并构筑了工事,妄图负隅顽抗;县挨户团总局副主任王旷萱率领部分武装,龟缩在工事里。

1928年2月15日,工农革命军进入耒阳公平墟。当天晚上,朱德在墟场上召开群众大会,号召贫苦农民起来革命,起来暴动,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当场有四五十名青年农民报名参加革命队伍。

2月16日凌晨,工农革命军占领了灶市。朱德在这里听取了耒阳县委的汇报,了解到敌军的布防情况,然后与县委共同研究决定: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负责正面解决桌子坳之敌,抽出一个连配合农民武装攻城,负责攻城的部队钻进茂密的森林,以观动静。耒阳县委邓宗海、刘泰等身藏短枪,率领几十个暴动农民,化装成卖猪肉、蔬菜、柴草的小贩,从北门进城,迅速解决了驻守城门的哨兵。信号枪响后,埋伏在城外的战士和农军数千人一跃而出,分两路扑城:一路从汽车路进西门,一路从化龙桥进北门,很快消灭了城内的国民党团防武装,当场击毙耒阳地方维持会主任王曾奎,烧毁了县衙门,并打开牢门,救出了大批被关押的革命同志及其亲属。王旷萱化装成叫化子企图潜逃,刚跑到城外就被农民抓住了。与此同时,工农革命军主力向驻守桌子坳之敌发起了猛烈攻击。守备之敌看到县城火起,老窝被毁,自无心恋战,由队长章家梅率领,经潭湾过河,败退到耒、衡边界的新市街。桌子坳被收复。

这一天,正是春雨转晴,中午时分,耒阳城家家户户挂上了红旗。街头巷尾,里里外外,由武装农民放了步哨。欢迎工农革命军的群众,欢天喜地排列在从西马路至灶市街八里远的道路两旁。朱德率领的工农革命军排成两路纵队,在热烈的口号声和鞭炮声中进入耒阳县城。湘南起义总指挥部亦随之迁到耒阳。当时,朱德、王尔琢等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的负责人都住在西正街邓家祠堂。一营、二营驻防县城,三营驻防竹塔市。一营的二连驻防高炉水口。

第二天上午,耒阳县委在城隍庙主持召开欢迎工农革命军的群众大会。附近三四里以内的农民都涌进城来参加。大会开得十分热烈。中共耒阳地方执行委员会书记邓宗海,执行委员刘泰、谭衷等分别在会上致欢迎词,表示决心在工农革命军的支持下发动全县暴动。朱德在致答词中,首先赞扬耒阳人民的革命斗争精神,接着分析了当时的斗争形势。他说:目前,李宗仁、白崇禧与唐生智等这些军阀正在混战,趁着这班强盗吵嘴打架、互相揪住辫子不放的时候,我们发起了湘南起义,武装了工农群众,壮大了自己的力量。现在宜章、郴县已经取得胜利,耒阳的暴动也胜利了。宜章年关暴动的胜利,仅仅是湘南起义一个好的开端,郴县、耒阳的胜利,说明湘南起义已推上了高潮,暴动就要在湘南全面开花,反动派在湘南快要完蛋了。接着,朱德又说,耒阳与衡阳交界,衡阳是湘桂反动军阀的巢穴,他们决不会甘心失败,一定会派兵来攻打我们。我们大家要团结起来,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消灭来犯的敌人。全场响起一阵掌声和一片欢呼声。

大会结束时,在群众的强烈要求下,处决了王旷萱等四个反革命罪犯。

二、 建立苏维埃政权和工农革命军第四师

1928年2月19日,在杜陵书院召开全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朱德参加了这次会议,并在会议上作了讲话,他说:“革命,要靠自己,要有自己的政府。我们要学俄国,我们的政府,要由工人、农民、士兵组成,叫工农兵政府。”会议选举产生了耒阳县工农兵苏维埃政府,主席刘泰,副主席徐鹤、李树一,秘书长钟森荣。县苏维埃政府下设五个委员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李天柱;财经委员会委员长李树一;土地委员会委员长谢朝楚;肃反委员会委员长伍昭立;青年委员会委员长贺维新。20日,在城郊金盆岭召开了庆祝县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全县数万群众参加了大会,朱德到会讲了话,他宣布了旧制度从今日起一律废除,新制度从今日起开始执行。他号召全县群众要拥护苏维埃政府,要执行苏维埃政府的决定、法令,要积极参加革命斗争,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政权。会议之后,朱德从工农革命军中抽调了一批骨干,组成工作团,配合地方党组织,深入乡村宣传发动,建立区乡苏维埃政府。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县建立了37个区、350多个乡苏维埃政府。与此同时,县总工会、县农协会、县女子联合会等群众组织相继成立。彭芷笱任县总工会委员长,徐鹤任县农协会委员长,伍若兰任县女子联合会会长。后伍若兰与朱德在梁家祠结为革命夫妻。

为了取得军事上的胜利,县委十分注重加强武装建设,短短10多天时间,耒阳很快建立起了工农革命军第四师,有2000多人,600多支枪和1000多杆梭镖,由邝鉛任师长,邓宗海任党代表,徐康任参谋长。此外各区还建立了独立团和赤卫队、少年先锋队等武装组织。为适应扩大革命武装的需要,县苏维埃政府在东江三顺祠成立兵工厂,日夜赶制梭镖、大刀、鸟铳、土手榴弹和松树炮等武器。各区乡也都组织手工业工人制造了类似武器。正规军和地方武装紧密配合,这是军事上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保障。

三、 敖山庙伏击战

工农革命军进驻耒阳不久,敌第十九军李宜煊部即从衡阳分两路进攻:西路由衡、耒大道扑来,东路由新市街、敖山庙扑来。耒阳依水为城,“背水作战”历来为兵家所忌。因此,朱德率工农革命军于2月26日中午,主动撤离耒阳城,向东转移到耒、永边界的上架桥、安福寺等地。耒阳党政军领导机关团体则移驻对岸水东江一带。撤退前,县委动员群众将粮食及其它生活必需品运往深山储藏起来,又命宣传队四处张贴标语口号,或用木板书写标语口号投入水中,随水流下,以扩大影响。当天下午,西路扑来之敌占领了耒阳县城,在城内疯狂地烧杀掳掠。但另一路,却在敖山庙遭到伏击,被打得头破血流。

敖山,地处耒阳东北部,距县城20公里,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山丘。山顶建有一座大庙,状如敖鸟之头。站在这里向下俯瞰:西面是一片开阔地带,东南北三面山坡连绵,古树参天,遮天蔽日。

根据这一情况,朱德即与耒阳军事委员会主席李天柱研究,选定大陂市附近的敖山庙作为伏击地点。同时把驻守敖山的县苏维埃副主席徐鹤找来,面授机宜。并命令驻在高炉水口的林彪,率二连战士就近配合作战,相机歼灭敌人。

徐鹤回到敖山,召集十三区(区政府设在敖山)苏维埃政府主席关子云、赤卫队长王紫峰等开会,传达朱德的指示,认真研究作战方案,决定组织敖山、江头、东湾、竹市、内洲渡、石梓江、大陂市、龙王庙、浔江、导子洲等地的农军数千人,在敖山三面山头上埋伏下来。林彪则带领二连在离敖山庙四五里远的贺家冲沙粒艱埋伏。

2月26日上午,敌军大摇大摆地过来了。进了敖山庙后,见没有动静,就把包袱放下,准备休息。就在这时,二连分三路向敌冲杀;徐鹤则指挥农军从三面山头上猛扑下来,杀声震天。敌人见势不妙,掉头便跑。敌营长陈壁堂想稳住部队,在马背上吆喝,二连战士一阵排枪,把他从马上打翻在地。敌人失去指挥,全乱了套,只顾拖着枪向大陂市逃窜。窜到离敖山庙约二里的化米山时,又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农军堵住,大杀一阵。后这些残敌路过老女冲、何家洲时,另一路敌军迎面而来,双方发生误会,都认为对方是工农革命军,大打出手。待弄清情况,自叹不已时,各路农军又象潮水般地一拥而上。敌人不敢应战,只好慌忙向衡阳败退。

这一仗,共毙敌100余人,缴获100多支枪。

四、 三公庙歼敌

在敖山庙被敲掉的这支敌军,是李宜煊进攻耒阳的先头部队。首战失利,李宜煊恼羞成怒,率部倾巢出动,直扑耒阳县城。为了避敌锋芒,保存力量,朱德率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从东南乡一带取道淝江渡耒水,佯装向郴州方向退却。后勤人员(大部分是挑夫及随军农民)走在前面,主力部队走在后面。后勤人员退到小水铺附近时,遭到了当地反革命武装的突然袭击。

小水铺的反革命武装是土豪劣绅、团防局长谭孜生为首纠合起来的。谭孜生除直接掌握挨户团的十余支步枪外,还控制着附近曾家、罗家、廖家、谭家等村的地主武装。为了截击工农革命军,谭孜生等事先用大木头和杂柴封住所有重要路口,又出动流氓地痞等亡命之徒埋伏在道路两旁。那天夜10时许,先行的后勤人员进抵小水铺境内,敌人一齐冲杀出来,前堵后击,其势甚凶。朱德、王尔琢等得此情报后,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会后,将部队分东、中、西三路前进。东、西两路是随军农民,中路是正规部队,朱德亲自率领中路军绕道西冲、麒麓、上盘迅速包围野雉尾之敌。战斗一打响,敌人就跑得无影无踪。西路农民在行进时没有遇到敌人。东路农民行至鸡公桥时,遭敌伏击,死伤逾百,还有十几位随军农民被抓去,关进三公庙,惨遭杀害。

朱德率领工农革命军和一部分随军农民,于当晚退到公平圩以南的排风阁。然后,佯装向郴州败退,以迷惑敌人。走了一阵,猛然折转向东,经大河滩过河,退到夏塘。在这里,朱德集合部队开了个会。决定派一个连化装成白军,去执行这一任务。

3月3日零时,奉命执行这一任务的一个连从夏塘出发,经淝江口过河,到达江陂后,换上白军装束,打着“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军”的旗帜,向小水铺行进。抵达小水铺三公庙时,以“庆功”为名,召开群众大会,各村的土豪劣绅都找来参加。这些土豪劣绅们一个个争着在会上表“功”。待基本弄清了情况之后,连长将手一挥,战士们随即散开,看住会场四周。包括谭孜生在内的二十多个首恶份子全部落网,当即予以处决。很快就流传出这样一首歌谣:“朱德妙计赛诸葛,化装白军捣匪窝;庆功会上抓坏蛋,白军原是红军哥!”

五、 第二次攻城

李宜煊师占领耒阳城,对四乡的工农群众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此,群众迫切要求赶走敌人,把革命红旗重新插上耒阳城头。

当时毛泽覃率特务连,从井冈山下来,与朱德取得联系,曾应县委要求,协助耒阳农军攻过一次城,但未成功。

3月1日,工农革命军与耒阳农军再次配合,发起攻城战斗。这天下午五点左右,部队运动到耒阳城根。第六连、第七连从西门攻城,第八连、第九连从北门攻城,另一个连则从城西方向的马埠岭担任主攻。在包围圈尚未形成之前,六、七连过早地发起冲锋,致使西门久攻不下,被迫退至灶市街。八、九连在北门与敌激战受挫,也不得不往南撤退。晚上,当敌人惊魂未定之时,工农革命军一个连由马埠岭向耒阳城发起了攻击。全县三千多农民武装在县军事委员会主席李天柱的指挥下,自东南西三面向县城取包围之势。他们按照部署,运动到城郊附近,听到主力连队打响,立即出击,压向城根。东乡的农军强渡耒水,直取东城门;南乡的农军,从九眼塘、伍家和蔡伦祠等地发起冲锋,猛攻南门。北乡的农军埋伏在一把伞、三架等地截击逃敌。一区的农军,除直接配合攻城外,还组织了敢死队。他们从城东的铜锣洲泅渡过河,绕到敌人背后的青麓书院,收集稻草干柴,燃起冲天大火。城外枪炮声急,城内群众哗然,敌军有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命。李宜煊指挥失灵,只得率领残兵败卒逃出县城。耒阳县长谢清河也逃去衡阳,成了“流亡县长”。耒阳城又回到了英雄的耒阳人民手中。

第二次攻克耒阳城后,工农革命军司令部设在水东江梁家祠,后来又移驻敖山庙。前锋部队沿衡、耒公路追击残敌,一直进逼到衡阳南郊的东阳渡。

湘南起义的枪声打响后,郴(县)、永(兴)、桂(阳)等县的土豪劣绅,纷纷逃到耒阳东北的新市街。这里原属衡阳和耒阳的共管地。逃来这里的土豪劣绅,有的还拉起了武装,耒阳县常备队队长章家梅,就曾带领两三百人枪,一直躲在新市街,负隅顽抗。在新市街周围,集结反动民团达四百余人。此外,新市街以北地区,还驻有衡阳县挨户团总局副主任谢凤林的武装约三四百人。这些反动武装盘踞新市街,对耒阳全县的革命显然是一个大威胁。为了肃清这些敌人,工农革命军和农军于3月6日,第二次攻打新市街。章家梅不战而逃;谢凤林部也不敢交锋,退到衡阳县的盐沙塘、冠市街去了。

六、 开展土地革命

3月16日至20日,湘南特委在永兴太平寺召开了湘南工农兵代表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湘南特委书记陈佑魁和周鲁、杜家俊,军队代表陈毅,省委特派员杨福涛,共青团湘南特委书记细格思,郴县代表李才佳、王香和,宜章代表吴泗来,资兴代表胡昭日、刘英廷,耒阳代表彭芷恂,桂阳代表邓震东,永兴代表陈百诚、尹子韶、刘木、李一鼎,汝城代表朱少时(即朱良才)、朱赤去等二三十人。桂东代表缺席。陈毅在会议期间多次讲话,还兴致勃勃地教代表们唱《国际歌》。

会议研究的中心问题是土地革命。对于应该“没收谁的土地分配给谁”的问题引起了激烈的争论:有的主张没收一切土地;有的主张没收大地主的土地。经过讨论和研究,最后确定,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农民。会议的决议和有关文件,均油印成册发给了到会代表。

这次会议对土地分配的原则虽然确定了,但具体分配办法开始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特委组织到会代表由何宝臣、戴彦凤、李腾芳带队,到永兴湘阴渡搞试点,进行具体实验。经过几天深入工作,总结出两条:第一,具体分配以乡为单位进行;第二,以原耕为基础,抽多补少,抽肥补瘦。个别搭配不当的地方,由乡苏维埃政府土地委员会仲裁。

耒阳县苏维埃政府也于3月在杜陵书院召开了第二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到会代表四百多人,专门研究了土地分配问题。朱德自始至终参加了大会,并与代表们一起讨论,与县执委一起研究,制定土地分配方案,颁布了关于实行土地革命的告示。布告说:“土地革命是中国革命的基本内容。推翻豪绅及私有土地制度,实行土地革命,解决农民最迫切、最关心的土地问题,乃是苏维埃政府之中心任务。”

此后,耒阳在全县范围内大张旗鼓地开展了插标分田运动。朱德还指令驻扎在全县各地的工农革命军派出干部战士协助地方组织插标分田。

土地革命是一场尖锐的阶级斗争,不可避免地要遭到地主豪绅的破坏和反抗。他们散布谣言,威胁群众,纵火投毒,行凶杀人,甚至策动武装暴乱,因此,各地在进行插标分田时,首先发动群众,揭露地主豪绅的破坏阴谋,严惩顽固的地主豪绅。在一个乡的范围内,插标分田一般只用了几天或者十来天时间,大体按照以下的程序进行工作。

一是宣传发动。召开群众大会,宣读县苏维埃政府关于土地革命的布告,讲解《土地分配法》,使群众明了没收谁的土地,分配给谁,以及具体分配办法。

二是以乡为单位,将地主的田契集中起来,当众烧毁。田契是农民身上的枷锁,它浸透了农民的血汗,所以倍受农民关注。有的农民唯恐地主假造田契,把地主交出的田契看了又看,然后投入火中。田契一烧,农民才确确实实感到自己翻身了,解放了。

三是由乡土地委员会干部与群众代表一道丈量土地,计算出每人应分田数。根据“以原耕为基础,抽多补少”的原则,按丘、块分配到户。

四是插标分田。先用竹牌将各户分得的田地写上“此田×亩×分,分给农户某某名下”,然后由土地委员会干部和群众一道将竹牌插入田中。在插标分田的日子里,好多人放起鞭炮,庆贺土地还家。有些人还跑到祖先坟上,焚香磕头,告慰被地主吸干了血汗而死去的亲人。全县约有260多个乡搞过插标分田,占全县总乡数的75.3%。其中搞得好的有50多个乡,占全县总乡数的14.5%。到4月上旬,由于工农革命军向井冈山转移,插标分田即告停止。分得土地的农民,还没来得及在自己的土地上耕种,就又失去了。但就在得到土地的瞬间,他们看到了希望。土地革命的开展,使党和苏维埃政府获得了广大农民群众的衷心拥护。

与此同时,为适应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的需要,打击国民党政府统治的金融市场,县苏维埃政府还发行了自己的货币——劳动券。这对于维护劳动人民的经济利益,解决政府的财经困难,都起了一定的作用。

七、 为保卫苏维埃而战

从1928年3月份起,湘粤军阀即积极调兵遗将,“会剿”湘南,北面有第七军的第二十师(师长李朝芳)、第十三军的第二师(师长向成杰)、第二十一军的第一师(师长罗霖)。以李朝芳兼“湘南剿匪总司令”,前线指挥部设衡阳。同时,敌第八军吴尚一个师进驻茶陵,威胁安仁。南面敌军有范石生、许克祥、胡凤璋三个部分,除范石生的十六军第四十六师张浩(副官长)所率之一部、新编第四师(师长彭俊初)、第四十七师(师长曾曰唯)和一个军官教导团(团长丁腾)之外,还有许克祥的独立第三师、胡凤璋的第一路游击师。以范石生兼总指挥,前线指挥部驻曲江(韶关)。敌人集中九个师和一个军官教导团对湘南进行南北夹击;而湘南的革命力量,主要是朱、陈一个师(实际上是一个团)的正规部队。各县虽有农军数万,但枪支很少,多是手持梭镖、大刀,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农民。大敌压境,强弱悬殊。

朱德分析了当时的敌我情况,借鉴南昌起义部队南下失败的教训,为保存南昌起义的革命火种和湘南起义的力量,坚决主张在敌人兵力数倍于我的情况下,避敌锋芒,主动转移。但是,湘南特委领导人却强调“守土有责”,“共产党员应该不避艰险”,要将湘南所有武装力量全部投入战斗与敌硬拼。在这关键时刻,朱德毅然决定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和农军主动撤离湘南,向东转移,向井冈山靠拢。

3月29日,工农革命军第一师指战员离开耒阳县城,经竹市、敖山、观音阁,进入安仁县华王庙。30日,部队由华王庙出发,至雷南庙,拔掉了敌警察所;然后分两路沿古塘、双排山、灵官庙前进。4月1日进驻安仁县城。4月5日,由安仁县城出发,经罗山苏古骑、狐狸冲、神州河、樟桥,进入茶陵湖口圩,到达酃县沔渡,胜利地完成了转移任务。

为掩护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转移,阻击敌人进攻的艰巨任务,就落在耒阳农军的肩上。

3月31日,几万农军分别在春江铺、荫田墟、冠市街三个战场同时抗击了敌正规军两个师的进攻。战斗打得非常残酷,敌人以超强火力掩护,轮番冲锋;农军以一当十,拼死抵抗,子弹打完了打石头,石头打光了拼肉搏,尽管敌强我弱,但耒阳农军同仇敌忾,不怕牺牲,阵地终没让敌人攻克。在春江铺阻击战中,一区农军组织敢死队,绕过敌前沿阵地,去抢夺敌方那挺威胁最大的机枪,快接近目标时被敌人发现,敢死队长梁育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抱定了那挺机枪,就在这刹那间,敢死队员一齐冲上去,迅速解决了守敌,缴获了敌人的机枪。紧接着,几千农军一跃冲出战壕,猛冲猛杀,敌人招架不住,慌忙朝衡阳堆子岭方向败退。

但农军的战斗力终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湘粤军阀正规部队。由李朝芳率领的第七军第二师为第一纵队,由宝庆经衡阳,直趋衡耒大道,在春江铺突破耒阳农军防线后,于4月2日到达耒阳城,8日抵郴州马头铺;由副师长谭诗率领的第二十一军第一师为第二纵队,由衡阳出发,经水口山、荫田墟、城上铺、于4月1日占领耒阳城,安排一部驻守耒阳城,并分派两个营驻白沙,一个团驻永兴;由敌参谋长周从海率领的第十三军第二师为第三纵队,由衡阳出发,经永溪市、黄田铺,向新市街、田心铺推进,于4月9日占领永兴。由敌参谋长吕梦雄率领的第七军第二师为第四纵队,于4月5日经耒阳向安仁推进,7日占领安仁。

敌军占领耒阳后,疯狂地屠杀共产党员和工农群众,环境极其险恶。李朝芳师在攻占县城的头一天就屠杀了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一千多人。4月2日夜,在伍云甫、徐仲镛、梁育东领导下,八百赤卫队员,分乘30多只木船,夜渡耒水,袭击驻扎在城南菜园的一营敌军。农军冲入菜园后,拼死与敌厮杀,敌受挫后退入营房。由于敌人武器精良,又有营房为依托,农军伤亡很大,被迫撤出。敌人乘势反扑,伍云甫、徐仲镛带领农军被迫退至一河湾,背水作战,战斗中徐仲镛英勇牺牲,伍云甫带着撤出的农军,奔上了井冈山。这就是有名的“菜园复仇战斗”。

后不久,从耒阳又传出消息:“大股共匪,在耒永边界的上架、大义一带活动。”反动当局又派出大批军警前去“围剿”。其实这就是蒋啸青带领的一支队伍在活动。蒋啸青,中共党员,曾在湖南省立三师任教,他参加了南昌起义,后回到家乡耒阳参加湘南起义,部队转移后,他即带领胞弟次青、堂弟式麟、儿子乐群和农民赤卫队员数十人,坚持武装斗争,经常趁敌不备,狠狠打击敌人。4月18日,敌人出动军警数百人,将这支队伍包围,蒋啸青临危不惧,身先士卒,与敌人作拼死的斗争。激战中次青、式麟、乐群先后壮烈牺牲,蒋啸青忍着巨大的悲痛,继续与敌人战斗,因身负重伤,被敌俘虏,后从容就义。

八、 奔赴井冈山革命根据地

在耒阳城被敌攻陷后,县委果断地作出决定:县党政机关和各地农军撤离耒阳,尾随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奔赴井冈山。耒阳追随朱德、陈毅上井冈山的有两支队伍。一支是由邓宗海等率领的工农革命军第四师、耒阳县党政机干部和近万名革命群众,他们在掩护朱德部队撤离耒阳后,尾随朱德部队上了井冈山。另一支是由宋乔生率领的1100多人的桐梓山工农游击队。

这支武装在衡耒边境抗击敌军围剿一个多月后,于3月中旬编入朱德部队一师三团,团长宋乔生,政委先为李玉荣,后是谢翰文。各地的群众跟着走的也有很多,连小脚女人、老人、小孩也都跟在这样的行列中,最后到达井冈山的有数千人。耒阳上井冈山的农军大部分编入第十二师第三十四团(团长邝鉛,党代表邓宗海)。也有一部分编入第二十八团。跟随农军行动的小孩、妇女、老人则被编进幼儿园、洗衣队、修筑队等。

1928年5月中旬,由耒阳农军改编成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第十二师第三十四团,奉令返回耒阳,组成工农红军湘南第一路游击队,专门打击国民党的挨户团。5月26日,湘南第一路游击队开始行动,这一天是农历四月初八日,故此,游击队的这次行动就叫做“四八冲团”。游击队由邓宗海、刘泰、邝鉛率领回到耒阳,当晚全歼上架桥挨户团,获得全胜。部队随即分编为五个支队,冲击东南西北及城厢的挨户团,先后冲垮夏塘、龙塘铺、通水铺、江头、小水铺、公平圩、龙形等30多个挨户团。因连日战斗,游击队员疲惫不堪,加之伤病员逐渐增多,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还有一部分游击队员因恋家而自动离队,致使各支队减员不少,战斗力大为降低。挨户团疯狂反扑,游击队连连失利,6月5日,游击队负责人邝鉛被捕遇害;不久,刘泰在战斗中牺牲。此后,邓宗海和骨干谭衷、谭震南等在东乡一带隐蔽活动,开展斗争,迎接新的战斗。

秋收起义后追随毛泽东上井冈山的几支武装也有不少衡阳优秀儿女。在安源工人武装中就有一支衡山农军。他们在长沙“马日事变”后,参加了10万工农武装进攻长沙的斗争,因情况变化,撤往安源,秋收起义时与安源的工农武装一道编入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二团。耒阳籍著名烈士伍中豪,参加秋收起义时任一师三团副团长兼第三营营长。秋收起义前夕,在湖北从事农民运动的罗荣桓,率领湖北通城、崇阳的农民武装在江西修水编入原武昌国民政府警卫团的特务连,罗任该连党代表,这支队伍随后参加了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长期在部队从事政治工作的罗帅,正是从这时起,走上了军事活动的舞台。

祁东籍的王如痴则是在1928年初,从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成回国后,受党组织的派遣,赴井冈山红四军工作的。

在艰苦卓绝的井冈山斗争中,这些衡阳籍优秀儿女,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创立、发展和巩固作出了突出的贡献,为捍卫红色政权,打破国民党反动派的军事会剿和经济封锁,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战斗中英勇牺牲,也有不少人在战斗中走上了红军的领导岗位,成为战功卓著的开国元勋。邓宗海、伍若兰、谢维俊、谭衷、贺碧如、谢翰文、徐勋、徐鹤、王如痴、杨发秀、刘厚春、彭桂峰、周鲂、李天柱、伍中豪烈士和后来成为著名元帅的罗荣桓,后成为解放军中将的王紫峰、谭冠山和成为少将的郑效峰、熊梦飞、资凤、王云霖、刘显宜是他们中的优秀代表。

  • 热点排行
  • 精品推荐